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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3节

    她揉了揉怀里毛绒绒的小脑袋,“钱不够的话,我给你入股。”
    “真的假的?”
    陈可可仰头,瞪圆了那双憔悴的杏眼。
    梁舒音看着她这双哪怕生病了也依然干净的瞳仁,心底的某种歉疚越发浓郁了。
    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”
    陈可可苍白的脸上,绽开一丝虚弱但会心的笑,“那我可算是因祸得福了。”
    没多久,程琳就提着早饭上来。
    一份馄饨,一份白粥,分别给了俩姑娘后,她剥着橘子,突然跟陈可可提起某个敏感的话题。
    “要是检查结果出来,身体没毛病,下周末就去见见青姨的侄子。”
    梁舒音下意识紧张地看向陈可可。
    这些年,程琳提过无数次相亲的事,都被她一口回绝了,但这次她却意外地没有反驳,只淡淡地回了一个字。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她话音刚落,梁舒音便脱口而出,“不行。”
    两母女齐刷刷看向她,程琳是有些意外,陈可可却是一脸的茫然。
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…”
    梁舒音放下馄饨,“下周我有个很重要的事,想让可可陪着我去。”
    “这样啊。”
    程琳不疑有他,琢磨了下,“那就过年吧,正好两家人一起吃个饭,也热闹。”
    陈可可低着头,似是强颜欢笑地扯了扯唇角,但握着粥碗的手却微微加重了力道。
    梁舒音的胸口顿时像被压了块石头,闷得慌。
    有些事不能再拖了。
    她暗叹口气,正盘算着什么,兜里的电话响起,是老房子那边的物业打来的。
    楼上那户出了点意外,水管漏水,家都给淹了,怕殃及她家,让她最好回去看看。
    但眼下陈可可这里她放心不下,不管是她的身体,还是她现在明显低落的情绪。
    “你赶紧去吧,老房子里不是还有很多梁叔叔留下的东西,可别给弄坏了。”
    陈可可像是看出她的犹豫,体贴地道:“我这边你别担心了,真没什么大问题,等检查结果出来,我立马给你电话。”
    梁舒音怎么不知道,面前的姑娘是在故作镇定,她怕死也怕痛,只是不想让旁人忧心罢了。
    “可可,不怕的。”
    她握住她的手,笃定道: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,你相信我。”
    老房子的钥匙一直被她随身带着,放在包的夹层里,但她清晨出门太急,没拿包,揣着个手机就走了。
    她立刻开车回了趟陆祁溟那里。
    进门时,陆祁溟正站在院子里讲电话,一身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,也不怕冷,开着院子和客厅之间的那扇落地窗,呼出的气在冷风中凝成团团白雾。
    听见她的动静,男人回头看她一眼,三两句结束对话后,收了线,从院子里朝她走过来。
    “陈可可没事吧?”他问。
    “检查结果还没出来,希望没事。”
    梁舒音面色凝重地将外套脱下,挂在玄关的衣架上,“刚刚跟你打电话的是秦授吗?”
    “是他母亲。”陆祁溟面色微沉。
    察觉到他的情绪,出于逃避的心理,梁舒音没追问,然而却听他继续道:“恐怕,暂时不能告诉他从前的事了。”
    仿佛当头棒喝,梁舒音偏头看他,克制着语气,“这就是你考虑两天的结果吗?”
    “你听我说。”
    陆祁溟走到她面前,眸色复杂,“他这两天出了点状况,聂姨说暂时不能再受刺激…”
    刚才他接到聂荣筝的电话,秦授这两天瞒着聂荣筝找了医生催眠,但记忆的碎片闪现时,他却头痛到几乎晕厥。
    聂荣筝不忍见他这样折磨自己,对于陆祁溟的提议,几乎是态度强硬地全盘否定。
    理是这么个理,但梁舒音根本没法冷静对待。
    想起清晨看到那两通未接来电时的惶恐,想起陈可可在医院的强颜欢笑,她烦躁地打断了他。
    “可是陆祁溟,秦授是独立的个体,他有自己的想法,不管是他母亲还是你,都无权替他做任何的决定。”
    “还有,可可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大问题,但如果昨晚程姨没去工作室找她,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。”
    “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?”
    她的反应比他想象中强烈。
    陆祁溟握紧她微微颤抖的双肩,放低了语气,轻声安抚道:“我没说不告诉秦授,我的意思是过段时间再说,好不好?”
    “没时间了,陆祁溟!”
    她往后一退,挣脱他掌心的枷锁,像是已然做出了某个决定,语气清冷而毋庸置疑。
    “这件事,我来跟他说。”
    “当然,如果你要阻止,我也不会妥协。”
    她这副决绝的样子,像是将他划到了什么敌对的阵列,那种不信任的眼神,让陆祁溟很是受伤。
    头痛阵阵袭来,陆祁溟甚至都不知道,好端端的,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。
    “所以梁舒音,你现在是要为了一个外人跟我吵架吗?”他不觉提高音量,眉头下压的样子,看起来又冷又凶。
    梁舒音呼吸一滞。
    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了,也许是被他捧在手心久了,她都忘了,他也是个有脾气的人。
    “她不是外人,是我最好的朋友,是我妹妹。”
    她压下心里的一丝委屈,故作冷静地开口。
    物业的电话又响起,她挂断后,转身朝楼梯的方向走去。
    “那我呢?”
    陆祁溟跟过去,伸手去拽她胳膊,冷笑,“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,为什么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?”
    被他这么用力一拉,梁舒音惯性地扑进他怀里,额头被他胸口撞得发麻,手臂也被他掐得很疼。
    但她只是蹙了下眉,倔强得没发出一丁点儿吃痛的声音。
    言而无信的是他,倒打一耙的也是他。
    梁舒音心底愤怒,然而仰头看他时,察觉到他眼底的那抹委屈,她顿时泄了气,语气也跟着缓和下来。
    “陆祁溟你别这样,这是两码事。”
    男人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,“梁舒音,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?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排在前面。”
    她昨晚没睡好,偏头痛袭来,扯着神经,发出钻心的疼。
    “我…”
    “你真的爱我吗,梁舒音?”
    又是一句声色俱厉的质问。
    她知道自己应该哄他,哪怕是解释两句也行。
    但物业催促的电话不断响起,意味着楼上渗水的情况应该很严重,而家里的书房放着爸爸收藏了一辈子的书。
    她可以不要屋子里的其他东西,但那些书却是一本也不能被损害的。
    想到这里,她根本无暇顾及他这句质问,烦躁地抬手甩开了他。
    “陆祁溟,你别胡闹了好不好。”
    陆祁溟愣了下,突然冷笑,“胡闹?”
    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可笑到了极点,竟然已经卑微到了去问她这个愚蠢问题的地步。
    “也对,你要是哪怕有一丁点儿考虑我的感受,当年也不会走得那样潇洒。”
    他面色阴沉,眸中冷淡,“梁舒音,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不那么冷血?”
    潇洒吗?
    冷血吗?
    梁舒音僵硬地扯了扯唇角。
    她想起当年酒店里那些痛不欲生的时刻。
    锋利的刀片,卫生间里淌了一地的血,被掏空的那颗心,还有大腿内侧隐隐作痛的伤。
    但她不是一个会示弱或解释的人,哪怕被这样质疑真心,她也没为自己辩解半句。
    像是精疲力竭到了极点,她只淡淡地说了句,“你认为怎样,就怎么样吧。”
    物业的电话再度降临,她深吸口气,侧过身接了起来,“抱歉师傅,我马上回来。”
    然后,她没再看他一眼,上楼拿了包,便急匆匆离开了。
    陆祁溟定在原地,眸色阴冷地盯着大门的方向一动不动,直到她的气息彻底消散,他才带着一身寒意走到酒柜面前。
    按理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喝酒,但除了酒精,没什么能够抑制住心头那点,也不知道怒气还是委屈的情绪。
    半杯烈酒下肚,他心口烧起来,那点烦躁的情绪一点也没消解,反倒越燃越盛了。
    他拿起酒瓶,准备再倒半杯时,手头动作突然一顿。
    像是泄了气,他将瓶子重重砸回桌面,揉了揉眉骨,沉沉叹出一口气,然后上楼拿了钥匙和外套,摔门而出。
    他去了陈可可所在的医院。
    程琳这会儿不在,陈可可让工作室的伙伴送了电脑过来,她正对着电脑修图时,面前突然有阴影覆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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